第十二章 路程
驺吾神行,一日千里。
静谧的凌晨,蜀郡中心城区的夜市已经歇了。
早起的生意人尚未苏醒,巡夜的打更人还没到敲锣的时辰。
驺吾快得像风,轻巧得也像一阵风。
洛怀璧与扶桑二人共乘,丝毫未觉颠簸,就连本应被疾风掀飞的衣衫和tou发也纹丝不动。
没有人察觉这两人一兽的行踪。眨yan的功夫,她们便chu了城池......
驺吾的shen躯灵巧地穿梭于晨雾弥漫的山林间,其周shen半丈之nei,树静风停,浮尘不侵。
天se昏蒙,林中显得有些惨淡。
扶桑少见这么安静。洛怀璧摸摸那touding细ruan的发,轻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我在想她最后说的话。”
“你听懂了?”
“不懂,唔――我也不知dao,你们说的话我好多都不懂。”
扶桑郁闷了一xia,想了想又继续说chu自己的疑惑:“她有驺吾伴生,已不再是寻常凡人,不说长生久视,活个一百年还是很容易的。可离开时我观她气数,竟还是福薄短寿之命。这很奇怪。”
【原来如此。】洛怀璧并不奇怪。在听过公孙谨一番话后她就有所预料。那句“非必须,不可ru京”便是隐存死志。
“嗯......那些她自己也都知dao。”
“她知dao?怎么会......她不是避开死劫了嘛!”扶桑惊dao。
洛怀璧摇摇tou。
“她没有避开。只要她不想活了,活够了,她就会去死。她没打算活太久……”
外姓之人承了青阳氏的天命,与一国气数牵连在一起,公孙谨应当早有觉悟。其实青阳公救她一命何尝不是选中了她这一dian?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知dao自己会死,明明可以避开,却不避……
扶桑难以理解。
“是啊,怎么会这样呢……”
或许是同病相怜,wu伤其类。
洛怀璧看向脚xia的土地,幽幽一叹......
正如这蜀郡之外,千峰一shui的天险。
数百代人开辟chu来从郡城直ru中原的蜀dao。即便这样,想要在这条路上通行,对于凡人而言依旧艰险无比。
为什么要掘山开路?
人要活着啊……
凡人立shen于世,便不能洒脱天地。
不仅为自己而活,也为别人活。父母妻zi,丈夫孩zi。兴家立业,后嗣延续……百代更迭也仍旧如此。
便是她自己也一样。
洛怀璧的家不过只是比普通人的家大一dian罢了。
前日她自己也不过是凡人一介。在这红尘算计里的一枚棋zi尔。虽不甘愿,但皇门贵胄如何,也得是听天任命,随波逐浪。
国师知命顺命,所以不援。纵是叫父皇来决断,哪天若舍公主可全国运,舍便舍了,得其所哉。
“世人皆有一死……”洛怀璧这样说dao。
……
此时,她们正沿着已开辟成的蜀dao,向着中原行jin。
这里多是百年之木,gen蟠节错、叶杈连深。
所见山川曲折,起伏脉络皆是肉yan可及。反倒是近chu1的景致颜se难以细察。
凡界的疆域自然比之汤谷要大得多,可这里的生命繁多却脆弱易折......扶桑呆呆地说:“我不喜huan死。”
“你不会死的。” 怀璧握住扶桑的手,她以为扶桑是担心成不了仙,“你不是想要成仙吗?我会帮你。等你成了仙人,自然与天地同寿。想死都不成的。”
“……”扶桑一噎。
的确是这样,成仙就不会死。
扶桑花虽然在汤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