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，去不去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从显微镜上抬起来。镜检微生时间太久，右眶被目镜压一圈轮廓，猛一看跟个单边大熊猫似的。他意识地了睛，双焦距还没恢复，一时半会儿，看谁都跟看细菌似的。上面是细胞，面是鞭~~~

        这副呆呆的、状况之外的样，看在沃顿法师里，真想拿笔给他涂个黑圈。一边一个，这就匀称了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请柬往格雷特面前亮了亮：

        “《金石》的年会。《金石》是变化学派办的月刊，每年会邀请一批法师举办学术会议，会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售——如果想淘外面买不到，或者刚来还没定价的新鲜玩意，去这个会就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请柬是给我师兄的，我从他那里抢来了，可以带两个人去。老板，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犹豫了一。沃顿法师已经拿请柬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吧去吧去吧！会上有趣的东西特别多，会唱歌的玩偶，会送信的金属小鸟，随携带的小房！还能认识很多炼金方向的法师，老板你想要什么，都可以找人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心动了。人脉确实是他的短板，认识的法师多了，什么都方便——比如组织镊啊、比如血钳啊、比如引啊，再比如密的分析天平啊……到年会上逛逛，说不定就能找到人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反正培养皿放着也是放着，你看它也好，不看它也好，里面的细菌该长还是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早上八半，格雷特便跟着沃顿法师踏了会场。《金石》的年会不在通天塔，而是在变化系那座副塔的第十三层。照请柬上的时间安排，学术会议要十才开始，十之前，整个会场都是乱糟糟的，无数法师在叫卖自己的东西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家用偶，可以为您饭、洗衣、打扫卫生，会100种菜谱，单法师门远行的不二选择，只要199贡献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得了吧，你那100种菜谱，99种都是三明治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售崖鹰！可以签约成为！法师的另一双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怎么看上去小了一圈儿？真的是崖鹰？不会是猫鹰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紫鳞石！紫鳞石！数量稀少价者得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一路走一路看稀奇。他果然看到了会舞、会翻跟的偶，看到了会共振传声的一对小鼓，还看到了成捆成捆放在边上，附了【不灭明焰】的银棒。格雷特相当兴趣，站在摊位前，和炼金师讨价还价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要这么长……半指长就可以了！光线能保持定向就好！可以到的话，我要60个，给我在圆盘上均匀镶嵌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银棒这么长是为了刻画法阵……我们最多能截到半尺长！再短的话要大师手，价钱至少翻一倍，您还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落荒而逃。别说价钱翻一倍，就是现价，他也买不起啊！一恒定了不灭明焰的银棒，100金币起步，60个就要6000金币，把他掏光了他都没有……若非如此，他怎么会想买短儿的？

        沃顿法师被他拉着一起逃。连续越过十七八个摊位，前方蓦然堵成一团，大群法师接踵摩肩，往一张桌前挤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让我看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让我看一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咦，真的看见了！好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哇！！！哪个缺德鬼把虫放上来的！吓死人了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格雷特好奇心起，拉着沃顿，顺着人群也往里挤。挤到一半，就看见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法师得意洋洋，沫横飞，正在和朋友嘘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，有意思吧！我在南方游历的时候买到的！这玩意比放大镜好多了，可以把东西放大100倍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！大家都是朋友，我才拉你过来先看，待会儿开会的时候，我的发言容就是这个！到时候再排队就排不上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奥罗拉·沃顿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格雷特，眨巴眨巴，指指桌面，再眨巴眨巴：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记得你在实验室天天看这个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