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送礼，我还把最后一白糖带上了……东西倒是收的利落，一句准话没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不要脸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脸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，我们就是太要脸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角落里幽幽地飘一声叹息。刷的一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：

        说话的是布鲁斯男爵佩里·海耶斯，尼德兰有名的【商人男爵】。他的领地位于尼德兰腹地，除了盐碱地还是盐碱地，一年闹三次风暴，外加一次海倒灌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矿，没有特产，没有特作坊。换成别的贵族，也许就躺平了。然而这位布鲁斯男爵还真拉得脸，周边一家一家贵族，五百一千的敲门借贷。

        凑一笔钱，租一条船，亲自跟船，拿贵族份当免税证使唤，去省那一小笔一小笔的税金。攒到钱以后，又在领地努力修路、修房、免去境关税，招引四方商人——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商人到地方一看，路也有，港也有，仓储也有，饮也有。最神奇的是，风俗街一条连着一条，赌场一座连着一座，可以寻幽探胜，也可以邀请上门~~~

        靠着种种一言难尽的手段，是把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城，经营成了花团锦簇的尼德兰名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威廉·奥兰治，尼德兰公爵的亲弟弟，沉声问。布鲁斯男爵叹了气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把我们到这份上，千里迢迢来求国王和教廷抬贵手，已经丢足了脸面。他们既然想看我们蒙受耻辱，我们就索丢一回脸给他们看，然后，把他们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看谁更不要脸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天以后，在王台上挥动着丝绸小扇，和女伴声谈笑的布洛林王后，以及有资格王的贵族和仆役们，盯着王门缓步行来的一队人，珠都快掉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这群人，大分材大，脊梁直，步履之间稳定有力，一看就知人均骑士起步。哪怕不看衣着打扮，就凭他们的气度，也没有人会误会：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人，绝对都是贵族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提是不看衣着打扮。

        两百多人，以威廉·奥兰治为首，个个穿披一片、挂一片，布满破和补丁，边缘丝丝缕缕散开的乞丐装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人手里拄个棍，棍上，挂着一个破破烂烂，乞丐用来装东西的麻袋。列队走到王门，集行礼，喊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伟大的国王陛，求求您可怜可怜尼德兰人吧……您忠实的尼德兰臣民，已经快要穷死了，都要被得讨饭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后用半透明的丝绸小扇捂住红唇，小声惊呼。他们在什么？这群尼德兰人，到底是在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莱茵王国的时候，哪怕日常紧巴巴抠搜搜，一套盔甲传了一代又一代的北境白狼家族，也没有穷成这样啊！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家的人来交际的时候，好歹，无论如何，衣着还是符合贵族礼仪的啊！

        王最宏伟、最富丽，能装最多贵族的辉煌之厅里，布洛林国王脸铁青，破大骂：

        “穿成一副叫花样，扮可怜向我要钱？别以为我不知你们的家底！你们这帮有钱的乞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半小时后，王大门缓缓打开。一对举着嵌金错银权杖的礼仪官，并肩门，引导了尼德兰贵族们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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