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说不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不清周围，更瞧不见桓钦的脸，最熟悉的嗓音却又最陌生，不禁整个人都挣扎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就牵扯别人，才会这么慌张。”桓钦俯抱紧应渊，轻笑：“愣着作甚？我族幼童复活，不代表侩手不该死，把他们拖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耐心，把应渊被自己乱的凌乱白发整理了一，取一枚刚好合适的玉冠束起，才抱着应渊走向刑场：“走吧，本尊带帝君去给三位同僚送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族、修罗族已拖着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死死抓着桓钦的手臂，抑制不住地在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泪很快就打湿了桓钦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唉。”他停脚步，叹了气：“何必呢，应渊，你公平些吧，他们真的有取死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带兵征却层全军覆没，应渊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，但桓钦想让他学会一狠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发现自己能说话了，应渊的第一句话就是归好责任：“桓钦，攻破你修罗王都的是本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杀，第一个就该杀我！”帝君就算看不见，也顾不得周围还有没有旁观的修罗和族了：“放过他们吧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桓钦不为所动：“一剑穿心，取你仙灵血复活族人，本尊第一个置的就是你。现在是第二轮，直接轮到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连同移栽神树一事。”他贴近应渊的耳垂，像是吻，但更似咬，将的吐息蕴重的杀意洒来：“你当时只是一把连指向都无权决定的剑，本尊和工计较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应渊猛然用力加重，指甲不知不觉刺破了桓钦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，反而挪动些许，齿尖轻轻摩应渊雪白的后颈：“这些年，日日夜夜，你多少次想起王都的火，想到尽在仙界之北的老幼之血，又过多少噩梦，本尊清清楚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应渊不吭声，但扣着桓钦手臂的手指发着抖，力不匀。

        指甲有的刺更深，有的浮于表面，有血珠从肤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尊主，您的手……”有族战士忍不住了一嘴。

        似是才意识到附近真有人一直看着，怀里的人一颤，躲开了颈后濡湿的碰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却不以为意地低，看了一弯月般的指甲痕迹，突然就笑了：“这只手，还是你拿生骨石为我重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应渊，你可后悔吗？”他温声问：“后悔曾耗尽半生修为救我，后悔千万年与我为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尊眸中的黑沉寒意太过明显，周围不论是修罗还是族，一时间都觉得呼困难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奇迹般冷静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战场上的说辞没过于夸大，也确实那样理解自己那时心怀不忍、不得不的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那时新封帝君之位，还没有后来一言九鼎的崇地位，见修罗族灭之灾，老弱病残幼都鸡犬不留，不免陷于痛苦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寸草不留，他这把剑也该战后秘密折断，偏偏帝尊未曾鸟尽弓藏。

        帝尊隐约心疼的态度，甚至不让他去现场监刑，这等厚恩饶是应渊自以为血脉罪孽，心里也有些知，所以才敢私言，试图为修罗族博取仅存的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永远记得，帝尊严肃拒绝的神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勇气便随之失，像一滴坠湖泊，泛起一涟漪，再引不起半分动，令他不敢再开相求，只在帝尊拂袖而去的玉清书房里，惴惴不安地跪到天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远方的钟声在响，外的仙侍、兵卒在笑闹，说修罗恶灵总算全灭，日后天太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闭着睛，将那为同一血脉而生的泪掩盖在睫中，不知何时竟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！”从自己亲手行刑，最后一个杀的人是本的噩梦中醒过来，他已回到衍虚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睁开睛，就见从仙界之北刑场回来的桓钦拿着温浸透的手帕，抿紧了唇，正为他拭红的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桓钦。”他忍不住抱紧除了帝尊外唯一知晓自己血脉的挚友，哭得不能自已，好似能把所有对修罗族的愧与疚、痛与疼，通通发净，从此只仙界在上的东极青离帝君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一言不发，只是回抱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依稀记得，他很耐心，直到自己变成饮泣，又因神激疲惫而再度睡去，都没有松开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次醒过来时，周舒适，睫净，仿佛那一场绪崩溃从未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事实上，后来时常噩梦，应渊自以为藏得很好，也不知桓钦这个尊是怎么发觉的，难不成一天到晚暗中偷窥？

        等等，自己每次噩梦，醒过来角都不疼，他到底拿手帕了几次泪？

        可我睡得有这么死吗，被人坐到床边了，都没察觉到？！

        应渊回忆着往事，前的黑暗都仿佛温柔了许多，思路也更清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三大帝君不一定会死，只因他们除了此事，对众生功大于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尊还没上位为天帝，就先杀敌族最几人，会被怀疑是借一族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