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会在这里，他怎么会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在乎是否互相折磨，如果不是面对癌症实在无力回转，他绝不会和黎尧那般轻易放手，他也不是陆渊，更不会固执地寻求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论文多达一百页，晦涩难懂的复杂数学符号和逻辑术语填满一张纸，可程明生无心理会这些，死死盯着署名后的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桌上有不同学生的论文，有的整齐叠好，有的展开平铺，林书音天资聪慧，硕博连读毕业后留校任教，年纪轻轻就了数学博士导师，据他掌握的况，近一年正忙着发表期刊论文，申请教授职称。

以为然，最不济不过是个肝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荣光一生，也要她长命百岁，这样他们才可以长长久久地厮守。

        惊疑和厌恶从涨满溢，程明生倏地望向阳台上的背影，好看的侧颜眉弯起，言笑晏晏。

        落日余晖倾洒，程明生浸在阳里，闲适地微阖双目。

        以他的执念，在那个咖啡馆时，他应该带她一起走的，但最后他还是了和陆渊一样的选择，大概，是舍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，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边，还是以这种惊喜的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距离成功一步之遥，输给了天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不是天意，那过去只能是人为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，程明生嘴角勾起，中不见丝毫笑意，反倒满是讥讽，若真有因果报应，他不会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明生无声攥紧手指，论文纸被握得发皱，屏幕亮起，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却不想是癌症晚期，病无可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尊重隐私”这四个字是给别人看的，程明生毫无这方面的自觉，在各个论文地署名上巡睃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乍响的手机铃声划破祥和氛围，桌前，林书音看了一备注，转而走到阳台听电话，程明生缓缓睁开，单手托腮坐在沙发上，望向那背影的中一片清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那么想活，就好好活着吧。

        轻视、漠然的视线在一瞬间定格，程明生不动声拿起一本厚厚的论文，黑眸里却是藏不住的震惊骇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演技还算不错，所以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演戏，演一辈好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”这东西，有最好，没有也无关紧要，现在这样就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来电显示的异常都有了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阿音，你确定要离婚吗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阳台门隔音很好，门一关什么都听不清，程明生睨着电脑，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明生正看着阳台那边，桌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响了一声，很熟悉的通讯件信息提示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