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没尾的一句，像是被抛深潭的石块，立刻消失不见，却永久地沉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又没啥大碍，不要着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半晌，他也叹了气，很沉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说话，但嘴唇好像被那冷油糊住了，开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任知昭疲而缓地开：“你要求我安分守己地演好我女儿的角是吗？那你就早说啊，跟我谈谈条件什么的，或许我会答应呢。”

还有啥不知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哒哒哒”，任军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烦人的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任铮也知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伸手，突然一把任知昭额上的纱布给揭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当然知，你妈手术是我俩一起陪的，那天正好你有recital。你妈叫他不要告诉你，他还是很听你妈的话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呢，你妈术后恢复得还可以，如你所见，她神好的。”见她那样，任军接着说，“你知为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必要用这么多年所谓的关去试图化她呢。早就说过，不要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重，两声急，任知昭那样混乱地呼着，像是被剜了，呼得好困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昨夜的冰雪在消，被数不清的行人和车辆碾过，到都是污的泥泞。她就站在那泥泞里，手中的纸袋透了油斑，透在了她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再耍小孩脾气了。中国人都说，家和万事兴，好你的女儿，对谁都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段时间，你就好好呆在这里，不要回家，你哥那边……我会把他治好。你妈为了你请假提前回来，这会儿该到了，晚儿她会来这里看你，你知该怎么表现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恍惚地，手中好似飘了一冷油的味，黏腻得让人想吐。

        嘴上六亲不认，要死要活。可她是会的，也会为了的人而到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咋说呢……在你无忧无虑上学的时候，在你作天作地耍小的时候，你妈在和病斗争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说啊，别觉得就你一人儿痛苦，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。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，要想不复发，只要保持好的生活方式和好的心就行。你可以不认我，但你不能不认你自己的亲妈吧？让你妈保持好的心，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任军不假思索地应了她那本是带着阴阳意味的话，用着不给商量余地的架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告诉你，你给我好好地这个家的女儿，你哥哥有的，也不会差了你那份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事儿本来是不想让你知的，是你妈的意思。你妈不好，查来长了肉瘤，就在你中最后一年，升学的关键时期。你妈觉得没必要告诉你。你九月份刚开学那会儿，她了切除手术，手术还是成功的，但你妈这个病属于疑难杂症，没办法治，没人能保证往后会不会复发，瘤会不会长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家和万事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，了张纸巾递给她：“因为这段时间，没有你在家里气你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而她，一无所知，被蒙在鼓里半年有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，纸袋被抠了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还是任军先开让她的车，说自己还有事要回单位一趟，就先不跟她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的画面，突然消瘦的形，对自己回家三推四阻……都是因为王桦生病了？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，现在是在说钱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叹气，然后轻笑了一声：“爸，你应该特别庆幸我妈这次碰巧不在吧？老天又一次站在你那边了，你总是能得到你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昭昭啊      ，你知我为啥信你吗？”他说，“你和任铮那个蠢货不一样，你是个没心的孩。但你就是再冷血，也不会不自己亲妈死活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任知昭怔住，紧攥的手松开了。她扭看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任铮说的没错，她的确是个胆小鬼。

        化的胶猝不及防扯过肤，有些疼。她了车。

        任军的声音逐渐化为了尖锐的金属声，在任知昭的耳畔恒久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