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外面低了不只一星半，让前桥怀疑她正走向冰山脚。四肢逐渐麻木，走上几步就要歇一气，当务之急不是找到，而是找个避风暂时休息，恢复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犹豫一番，将赵熙衡放在地上，用衣服罩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去找路，很快回来。”对方听不见，所以她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桥沿着通往前走，一路打量周围的墙，没走多远，就看到右手边有开门的耳室，石板门和前面那扇结构差不多，只是缩小了好几圈，还因为门轴碎裂倒在地上，屋里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看似有用实则没用的破烂：一个没了轮的木板车，数空木条箱，许多草。或许这里是工匠修路时留的工作间，此刻虽然凌乱，好在可以避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立即转回去，拖着赵熙衡了耳室，至此已然筋疲力竭，坐在地上直气。她现在知自己不会被冻死了，可吃东西怎么办？援军何时能来？来了是否能找到她们的所在？

        想想躲这里炸塌的行为，又何尝不是自掘坟墓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8.

        短暂休息后，前桥决定去走廊尽看看。方才被陶片割伤的地方因持续用力不断渗血，被她以一截布条草草包扎。她终于着寒风走到尽，看见至今为止最震撼的场景：那边不是重见天日的，也不是另一扇石门，而是一座漆黑空旷的崖谷，通见到的荧光攀悬着将崖隐约照亮，又零星地消失于幽深的谷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它有多深？前桥不知，风正从方呼啸着刮来，隐约能听见声回。实在太冷了，她忍不住缩回去，同时断绝了自主求生的念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条路没得走，不是摔死也要被冻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返回耳室时，赵熙衡已醒了，坐在石板门上，以一副惶急的表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是愿只有你一个。”前桥问，“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？当最想说的，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是你把我安置在这儿的，你觉得这里安全，可我怕极了，我宁愿和你在一块儿。”他脱而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桥并不买账，靠在墙角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我想问你何缜的事儿，还要顾左右而言他。相信你果然不明智，多年前是这样，现在还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熙衡说不话来，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。谎言叠加谎言，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，如何让她重拾信任？又如何对得起击掌时的给的承诺？失望是隐瞒败的必然结果，他只能说“对不起”，但是前桥听倦了“对不起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很不理解，为何一个人能事事对我不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了谎，对不起，是我把何缜叫来帮忙的。我起初发现了他的踪迹，就想尽办法把他留，等你过来。又想到寻宝之事，当时没有合适人手帮忙……我不解释了，留他在灵山是无奈之举，我走时准备好回去救人的，但我不知为何他会现在此地，又被赫颐族抓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路上多次问我，我都不敢说实话，怕你知他的行踪埋怨我，也怕你和他重逢后再不需要我了……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，我不想那么快说再见，对不起，到底还是说了谎，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到何缜佩剑的一瞬间，她就确信赵熙衡在隐瞒，失望有之，荒谬有之，可接着，她又想到自己也是“无能为信”之人，对他的遮掩生几分苍凉的理解。这段关系早就烂了，她们谁也不信谁，谁也不说实话。谎言、怀疑、成见、宿仇，两世种的种，变成心田割不完的荒草。

        当陌生人就好了，不再有交集就好了，可每当和他相见，默契又不合时宜地提醒由相伴多年滋生的熟悉。有些话不需说，仅凭神就能传递千言万语，今日冒险的种种化险为夷，多少是靠“默契”达成的？

        为何这样有默契的人，偏偏过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前桥习惯了不去纠结前事，便迫自己转移注意力，打量碎裂的门轴。赵熙衡见状立即：“门板应是无法还原了，但我们可以搭个新的挡风来。”前桥浑似没听见，默默拾起草席挂在门轴上，赵熙衡就去帮忙，又问：“你方才是去了甬尽？只有风没有路，那里莫非是断崖？我们是不是只能原路返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前桥忍无可忍：“你能不能别这种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熙衡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再用你那双睛盯着我，揣摩我的想法，”前桥，“我不想被你知心思，你那些攻心之术用给朝堂，用给安吉，用给敌人，别用在我上。你越猜我，我就越讨厌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熙衡当即沉默了，前桥又走到角落拆那辆木板车，他也跟来，帮着卸聊胜于无的单边车轮。两人连神交都没有，却知对方想用它什么似的，一个立起车板，一个就扶着以便加固底盘。拆拆卸卸之间，简易的屏风修建好了，她们还是不交，一